【她方生活】宿命式的流浪?


自從南美旅行以來,一直過著流浪遷徙的生活。並沒有經過什麼神聖的抉擇,不過是跟著命運走罷了。一度還以為,天生有流浪的癮頭。流浪確實需要點獨特的特質。有一次朋友說我無情,我沒放在心上,現在想想,確實有幾分道理。

台北,尤其是木柵,我對它有種家鄉的情感,但和Olly不一樣,我沒有迫切的欲望想要在家鄉定居。尤其現在高速公路在此開腸破肚,聽說攬車還要入進。它比較是我的鄉愁。我懷念兒時在政大溪畔戲水,揀食稻米、追逐蝴蝶的片斷畫面。國中導師曾一本正經地教我們不要以身為城市鄉下人為恥,而我覺得這是如此幸福。

生長了二十年的地方,朋友少得可憐,這方面孤僻的性格可能遺傳到我媽。所以離開家鄉出門去旅行對我一直不是什麼困難的事。加上一份可有可無的工作,遙不可及的地價與房價,不如去流浪,生活還有趣些。旅行成為我認識世界、人生的方式,也引領著我進入一個全新的人生。

第一次感到巨大的不適應,是剛來到澳洲南部阿德雷得的時候。這和之前的旅行不一樣,是到異鄉半定居。一個異於旅行的全新體驗。過去一直活在父母建設好的家庭下,此時要自己當家作主,建立實體與心靈上的家,同時還必須在新國度,新環境找到自己的定位。沮喪免不了,此時故鄉變得如此美好,一切都是異鄉惹得禍。我自問了無數次,是不是該背包款款回家去。隋著時間累積,我漸漸接受自己的新角色,不要老是一意孤行,多為我生命中的重要人物想想,並學習樂觀看待人生。原本不熟悉的地方,漸漸熟悉,如魚得水。朋友們,志同道合的社群也陸續降臨。
就在此時,我為了三年前的許諾,又要出發去旅行。這次不只背包款款,家具也得打包,離開親手營造的家。要和原本荒地變菜園的後院和蚯蚓寶貝們說再見,是件多麼殘酷的事。
而更不可思議的是,這次的離開,讓我覺得自己多對不起朋友們。幾個月前bicycle fish直接難過的對我說,「你走了,我怎麼辦!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!」之後,他就很少來拜訪我了。我才明白,我這般來來去去的遊蕩,對視我為好友的人是多大的傷害。我完全打亂了他們穩定的生活,我開始感到非常罪惡。憑什麼我可以這麼做?難道我只能與朋友維持冷淡的關係?多可悲。

我現在明白,流浪的癮頭確實會自動消褪。人不能一生過著與生存的土地與周遭人們若即若離的生命。
我想這次B2P大概是我近年內最後一場長途旅行。算是告別二十年華的終曲吧?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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